#1 引子

今天在朋友的微信群里出现了一个故事分享会,一位朋友开始吐槽,说她被楼下的人电话投诉到房东那里,说她家夜里太吵,导致他们卧室的声控灯一直亮着,可是她一个月连 10 天都住不到(加班的年轻人),哪里会吵到他们?说着说着她就怒了起来,一边骂着楼下是臭傻逼,一边说要买震楼器同归于尽。群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。

这时候另一位群友在嬉笑热闹的群里插了一个问题:如果楼上楼下都是一夜七次的猛男美女,那会是什么体验?

我想我还是挺有发言权的。

在我还住苏州的时候,隔壁房间住着一对情侣,有时我在回家的时候会撞见他们,他们一般穿着拖鞋,寻常居家打扮,男子高高瘦瘦并寻常相貌,女子娇小苗条且略有姿色,通常都是手牵着手,互相说着悄悄话,恩恩爱爱,着实让人羡慕。

不过到了隔壁房间经常在晚上 10 点多 11 点的样子,就会有轻微的女子呻吟声从混凝土墙面渗进我的房间来,声音一般不大,所以我一般是看到猫儿们突然一脸凝重瞪着墙的时候才发觉到。同时时间不长,一次约莫 3~5 分钟左右,每当这时候我的羡慕通常会转变成复杂,一边感叹造化弄人,一边抚摸着猫儿,听着它满足地呼噜声,我想我至少不会让它失望吧。

#2 变化

不过在两个月后,故事突然发生了奇怪的转折。

我现在依然记得,在那天晚上 10 点多的时候,我正在看着电影,隔壁的女子呻吟声和往常一样传了过来,但是这次居然连电视机的声音都没有盖住它,不止是我,猫儿们眼睛里也带着些许疑惑,听着不一样的声音,望向了墙壁。在我们发现声音不寻常之后约莫 10 秒,女子的呻吟声突然大了起来,逐渐开始有了掩盖电视机声音的趋势。声音越来越大,猫的瞳孔也越来越大,我的疑惑也越来越大,逐渐地,呻吟声转成了凄厉,仿佛隔壁住的不是人,而是发了情正在嚎叫的母猫。

声音一直在持续,过了一会,它竟然摆脱了杂乱无章的野性,出现了一丝抑扬顿挫的节奏,甚至慢慢地有了一丝灵性在里面。

我至今也无法想到,在那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娇小身躯里面,竟藏着如此磅礴的能量,就连我也只能带着降噪耳机避其锋芒。在 1 小时之后,我看完电影,取下耳机,正好听到了这场独唱的尾声,声音在恰到好处地收尾之后,宛如猛兽闭眼入睡,缓慢藏匿回主人的身体里。

我以为结束了,但其实没有。在我洗漱完成正打算入睡时,猛兽惊醒。猫儿们拱进了我的被子,我带上了工业降噪耳塞,带着复杂的心情睡着了。

那天我忘记了撸猫。

第二天早上 7 点多,我正常洗漱后,准备撸撸猫看一会资料,正当我把手伸向了猫儿的时候,隔壁的声音又起来了。手,僵住了。猫儿们也重新拱进被子,估计在这声音的陪伴下,梦里也会有小母猫发出嚎叫吧。我看资料的计划只好作罢,并提前去公司,刚打开门,才发现原来这个声音早已经覆盖了整个走廊,体验震撼人心,影院的杜比全景声也不过如此。

这个声音我只听到过那一次,但是之后的一段时间,每当我出门走到走廊,依稀可以感受到这声音的余韵——可谓是余音绕梁,三日不绝吧。

#3 救命

在几个月后,我离开了苏州,并把这个房间转租给了一个同事。有一天他很急着发消息给我,问我隔壁房间以前有没有一边「咚咚咚」地敲门一边喊「救命」的习惯?我寻思着,应该不会是 SM 吧,就回他说没有。隔了几个小时,他和我说,他找了公寓前台,前台姐姐带着几个保安上了楼,结果发现真的是出了大事情:当他们赶到时,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子,正怒不可遏地抓着曾经和他恩恩爱爱的娇小女友的头发,看着她满脸泪痕和血渍,听着她的惨叫和救命声,拿着她的头往门上撞……

后来听说报警了,女子受伤不算太严重,事件的起因是男子发现自己在出差的时候,女子给他戴了顶大绿帽,所以他才如此愤怒,以至于差点打出人命——不过我觉得这应该只是原因之一吧。

毕竟,差别这么大,猫儿们也是见证者呢。